金水还有些犹豫,众人当即开口,断了其念想。
“小阁老的吩咐已经下来了,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,只是不由我们亲自动手,只需要在看管堤坝时出一点小纰漏就行,据我所知,那河道监管李玄是杨公公您的干儿子吧?”郑泌昌从何茂才手中接过花瓶,细细把玩,似笑非笑道。
“这些折子明显就是污蔑,那高翰文的品性我也略有耳闻,其在京城时便因品性高洁而闻名,怎会做出如此之事?一定要派人好好查查,还他一个公道!”一旁的徐阶在看完弹劾的奏折后,也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。
严世蕃也不说话,静静地站在一旁,至于督察院的那些折子是弹劾谁的,一目了然,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,清流那边的动作这么快,眨眼间弹劾的折子已经堆满了督察院。
浙直总督府内,几名小吏面色为难,看着自己面前的高翰文,内心十分忐忑。
紫禁城,养心殿。
尽管早已猜测到奏折中的内容,但当严世蕃看到自己的学生出现在上面时,内心还是不免升起一丝怒火。
与此同时,浙江首富沈一石家中。
嘉靖结束一天的修炼,将吕芳唤至身前,轻声询问道:“朕听说最近弹劾的奏折挺多,将督察院都堆满了?”
进入内阁,炉内的炭火烧得正旺,给众人带来一丝暖意,紧接着严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戴上老花镜,将一封弹劾奏折打开,大致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后,将其递给了自己的儿子:“你看看吧。”
“大人。”高翰文见状,连忙向胡宗宪躬身行礼。
“嗯,你大可放宽心,有严阁老他们在,暂时没人能够动得了你,就当是休息几天了。”
“禀阁老,这是监察御史赵贞吉赵大人托我等送来的,说是事滋体大,不能把握,因此将其交由内阁处置!”
吕芳思索片刻,恭敬开口道:“禀陛下,确有其事,这些奏折弹劾的都是同一个人,小阁老严世蕃的学生高翰文。”
“走吧,去看看这些奏折写了些什么。”严嵩说罢,在与徐阶目光交汇片刻后,径直向内阁走去,剩下的人见状,纷纷跟上。
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好巧不巧落到了他们几人身上,眼前的这位可是小阁老严世蕃的学生,更是丈量了整个浙江的田地!其日后前途必然不可估量,眼下却因为一些言官上书弹劾,而不得不接受调查。
“多谢严阁老,多谢严阁老!”听闻严嵩此话,督察院的官吏们都如蒙大赦,很快将手上的“烫手山芋”交了出去。
眼见高翰文并没有因此记恨他们,众小吏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“我这有什么好的,每年织造局的生意要靠我陪着笑脸去拉,产量不达标还得治我的罪,那宫中的人,可比朝中的人狠毒多了。”杨金水眼见郑泌昌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是。”
“没事,伱们也是职责所在罢了。”
眼见高翰文心情还是有些低落,胡宗宪又紧接着安慰了一句:“你这次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了,等上面斗出结果了,你也就没事了。”
胡宗宪看着高翰文,轻声嘱咐道,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,胡宗宪对其的印象也有了极大的改观,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、冷眼旁观,到后面直接就把高翰文当成后辈来提携。
“这些奏折都是弹劾我的学生高翰文的,我作为他的老师、更是举荐他的人,理应负起责任,让人好好查查吧,若是确有其事,直接办了。”
听闻郑泌昌提及自己的干儿子,杨金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,紧接着开口道:“待我回去后,会劝他的,只是其他方面是由杭州知府马宁远负责的。”
只见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走了进来,将那些小吏尽数打发出去。
“等等,让我跟他说几句话,你们都出去。”
“哦,就是那个负责丈量浙江田地的人?”见吕芳提及此人,嘉靖的脑海中也有了些许印象。
“是的,陛下!言官们弹劾的正是此人,要不要让奴婢去……”吕芳说着,意有所指。
“不必了,让他们闹吧,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就行。”嘉靖摆了摆手,拒绝了吕芳的提议。
“是,奴婢遵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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