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为防意外,他带了两个充当水手就在这船上随行,其余的,还留在金州善后——
说书唱戏之类的,都得多安排几场,众口铄金,总不能让李家说什么是什么,他这样的出身,日后入仕,说不定还要打上口舌官司的。
阿媮无事,便走到船栏边上去看海。
这是艘货船,连甲板上都码着两排整齐的木箱,船上并无其他客人,船帆未扬开,水手划船徐徐而行,海风还夹带着白日的余温,很是舒适。
出了码头,阿媮发现一艘豪华的画舫船竟突兀地漂在海面上,数十艘大船如众星捧月般漂绕在它的四周护航。
凝目瞭去,只见画航船里一行身着桃红薄纱的女子正翩然起舞,其间,隐约有个鹤发童颜的青袍老者,在凭栏举杯小酌。
前头传来水手们的小声议论:
“这些达官贵人也忒会玩了,不游湖不踏青,偏要三更夜半到海上来作乐,也不怕掉下去淹死。”
“你以为那么多大船在旁边吃素的?那可是金州刺史的老子,在这里,他就是太上皇。”
“听说,老头儿年轻时也只是个渔夫,没想到竟生了个做刺史的孝子,什么珍稀玩物都可着他的心意来。”
“难不成,这就是胡老三说的那个宝刀未老,专爱开鲜嫩‘花苞’的郭老太爷?”
“正是!过几天就是这老妖的六十大寿了。”待柏常到船舱下巡视一番出来时,就见他带的小丫环拿把匕首,正在发疯似的撕割那件新买的披风,白花花的柳絮飞舞而出,随着海风片刻就消失在夜色里。
最后,她把撕成了破布条的披风也一起狠狠地扬到了海上。
柏常疑惑地问:“这披风怎么招惹你了?”
她没有应,只是一双小手抓上船栏,紧紧地咬着下唇,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画舫船看。
风把她的发丝吹得散乱,缠绕过纤细的脖颈,又调皮地飘拂在脸颊,让人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神情。
柏常走近,正想再问,画舫船那边却忽起骚乱,尖叫声里夹杂着慌乱的呼喊:
“太爷!”
“救命!”
“传大夫!”
很快,画舫船上一个穿着衙服的兵差站在船头高声喊话:
“散开!散开!前面所有船只全都闪到一边让道,贵人急病要上岸,挡路者格杀勿论!”
船行至深海,四周一片漆黑,只听见阵阵或高或低的哗哗海浪声。
派去打探消息的‘水手’回来禀报说,郭老太爷还未上岸,就已气绝暴毙。
确定已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,柏常看着一直缄默不语的小姑娘,再次开口:
“你现在可以告诉我,你是怎么做到,在我的船上隔空杀人的么?又是什么原因,让你想杀人呢?嗯?”
他的声音是惯常的那种清冷,语气里却带着压迫的威严。
杀人是重罪,阿媮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惩罚,她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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