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可厚非。
这奏章岁行云拿着烫手,想说点什么吧,又觉说什么都烫嘴,于是一次次佯装不知地又放回原处。
按说岁行云身为执掌半枚国玺的王后,这封奏报若是位寻常官员或卿大夫所呈,她直接驳回也就完事。
可对叶尹这样的老臣,驳回其奏请、谏议往往需三四再慎,连李恪昭都得尽量斟酌,耐着性子与之周旋。她急起来说话冲,着实拿捏不好尺度,若闹太僵让老人家下不来台,说不得就小事变大事。
所以她还是暗暗决定不揽这烫手山芋,让李恪昭自己去愁才是上策。
可李恪昭每次都能准确避过这册,至今尚未拿起来看过。
所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,这么多次下来,岁行云怎么着也能咂摸出点“阴谋”的味道来了。
她倒不曾疑心“李恪昭有意采纳叶尹的立妃谏言”,否则他直接在朝堂上将此事交由众议后当场定夺即可,根本不必将这奏章带回中宫书房来当她面找事。
她稍一转念,便明白了李恪昭八成是还没想好怎么稳妥地回绝叶尹,便想激她出面去与老人家抬杠,他再出面做英明斡旋状装好人。
她得蠢成猪才上这贼当。就不吭声不接茬,看谁先憋不住!
岁行云又一次若无其事地将那奏章放好,重新自箱箧中捞了另一册奏报来看,余光再次不着痕迹瞥向李恪昭。
只见李恪昭不疾不徐将面前那份奏章收起,放到批复完毕的那一摞上,又探手从未批复那摞里新取一册来。
这次刚好就是岁行云先前放在最顶端的那一册了。
不过他并未展开批阅,而是将这册奏报再度放到岁行云面前,顺手搁笔于砚台。
呵,到底沉不住气了吧。
岁行云缓缓抬头向侧望去,笑得居心叵测。
李恪昭双臂交叠,身躯斜斜后仰,背靠王座另一端的扶手,神色冷峻地与她四目相交。
“为何不生气?为何不质问?”他冷淡的语气里暗藏半真半假的恼意,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。
岁行云眼珠骨碌碌一转:“你想立妃?”
“不想。”李恪昭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。
“我也信你是不想的,”岁行云岁行云眉梢轻扬,含笑睨他,“所以我为何要发火质问?”
“这是两回事。”李恪昭端起桌上的参茶一饮而尽。
岁行云好气又好笑地托腮乜他:“那奏章你早看过了?一直未曾批复,就是在等我瞧见了好寻你吵架?”
“对。”李恪昭不但毫不犹豫地认了,甚至还挑衅地抬了下巴。
那架势又委屈又倔强,仿佛是个遇人不淑、惨遭薄幸的无助小郎君。
“这位大兄弟,你是不是搭错哪根筋?有重臣上奏劝谏你纳两宫王妃,我没闹脾气,你倒先撒上泼了?”
岁行云乐不可支地弯了眉眼:“这时难道不该是我可怜兮兮质问你,你来指天立誓发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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