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,却愈发的浓重了——他的所谓“习惯”,自己这个“枕边人”,都不大了然,皇额娘反倒清楚?
一边儿转着念头,一边儿抬高了视线,越过“青芝岫”,落到宫门外高高的探出头来的“探海灯杆”,“皇额娘,那个就是‘龙灯杆’吗?”
“是!”慈禧兴致勃勃的,“咱们出去瞅瞅!”
转过“青芝岫”,便是乐寿堂的宫门,穿堂殿,面阔五间,敦柔公主心中暗道:比玉澜门大呀!
走出宫门,便是码头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还不是什么“探海灯杆”,而是碧波浩淼,鸢飞鱼跃;极目远眺,水天相交处,东堤、十七孔桥、蓬莱岛,犹如一幅山水画卷,自东而西,次第展开。
湖风浩荡,敦柔公主心胸大畅,笑着说道:“皇额娘,此处大佳!叫人不能不做濠濮间想!”
话一出口,敦柔就后悔了——不该在皇额娘面前掉文的。正准备有所譬解,慈禧眼中已是波光一闪——不过,并无任何不豫。
“这个码头——”慈禧指了指宫门上头的匾额,“叫做‘水木自亲’,他譬解的时候,就提过‘濠濮间想’四字——你们小两口,倒是心有灵犀呢!”
如果“小两口”是“他”和皇帝的话,所谓“心有灵犀”,十有**,是事先打好了小抄,不过,敦柔公主自然没有做这个弊的必要。
她顺着慈禧的手势,看了眼宫门上的牌匾——“水木自亲”。
“女儿想,这四个字的来历,大约如下:昔梁简文帝入华林园,顾谓左右曰,‘会心处不必在远,翳然山水,便有濠濮之间想也,觉鸟兽禽鱼,自来亲人’——不晓得对不对?”
“不错!”慈禧头,“他就是这么说的!”
微微一顿,“不过,‘濠濮间想’是什么意思?——这个他倒没说过。”
“回皇额娘,濠水、濮水是两条河流,庄子、惠子在濠水观鱼,在濮水垂钓,所谓‘濠濮间想’,就是寄情山水、逍遥自在的意思了。”
慈禧了头,然后叹了口气,“依我看,说到学问,你一儿也不输给那个婉妃,皇帝的老师,还不如请你来做呢!——妹妹做姐姐的老师,姐儿俩一块儿切磋学问,不也是佳话一段?”
微微一顿,“唉,可惜了!”
敦柔公主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,不可抑制的猛的抽动了一下,引起了一股痉挛般的疼痛,她偏转头,做出注意力被高大的“探海灯杆”吸引过去的样子,以此掩饰和压抑内心的涌起的狂潮。
话出了口,慈禧也有些后悔,不过,她怎么想不到,自己这几句“吐槽”,在敦柔心里,掀起了多么大的波澜?见敦柔的目光转向“探海灯杆”,便也顺势转移了话头:
“这就是‘龙灯杆’了——现在是白天,看不出好处,到了晚上,拿滑轮将一盏大汽灯升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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