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一来,就等于跟关逸轩破了脸。”
“也不能说是破脸,”周馥争辩道,“他是江苏藩司,虽说是有爵号在身,到底还是荃公的属官。”
“玉山,你的xìng子还是急了一点。”李鸿章微微一笑,“你知不知道,我在老师的幕中替他帮办军务,几年下来,最佩服的是哪两个人?”
周馥愕然――知道是知道的,不过正在谈钱,怎么忽然转到人身上去了?
“一个自然是我老师,另一个是已经过世的胡林翼,胡文忠公。”李鸿章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,“他们两位,凡是有报功的折子,都决不肯自己单独具衔。胡文忠是每每拉上官文来领衔,我老师则干脆是让塔齐布来领衔,宁愿把功劳分给他们一些。你说,这是为什么?”
官文是湖广总督,最是富贵无用的一个人,天天只知道置酒高会,抱姨太太。而塔齐布阵亡之前,更只是曾国藩手下的一名提督。胡林翼和曾国藩非要把他们推出来的缘故,周馥也是知道的。
“他们是旗人。”
“不错,他们是旗人。”李鸿章加重了语气,“现在天下十八行省的巡抚,八个总督,几乎全在汉人的手里,硕果仅存的旗人,只有一个官文。说起来,官文自己没什么本事,是因人成事,真正能独当一面的,又只有这个关逸轩。”
李鸿章的品评,令周馥默默点头,在心里回味着。
“他是内廷侍卫,去年辛酉政变的那一段秘辛,外间无从深知,但他立了大功是确然无疑的,听说帘眷极隆。现在又是独撑上海五个月,因此在朝廷来说,轩军是要比亲儿子还要亲的。一旦破了脸……”李鸿章摇摇头,“说实话,无论如何是扳他不倒的,最多是个不胜不负的局面。既然扳不倒,又何苦替自己惹上一个劲敌?不如学我老师和胡文忠的做法,拿他当官文、塔齐布来看待!”
这一番分析,鞭辟入里,周馥自然心悦诚服。不过淮军的军费,又该从哪里出?
“现在只好先从吴煦那里去想办法。我想海关上,每月总有几十万的进项,除去支应轩军的兵费,再拨淮军的银子,应该也还能挤出来一点,另外江苏各地应份的解省钱粮,我还可以说了算。至于北线的厘捐,不是不可以收,但不能按你说的那样办――我得拿点东西,去跟他换。”
“跟他换?”周馥惊奇地问,“荃公打算拿什么去跟他换?”
“现在还不知道,”李鸿章微笑道,“等我当上巡抚,或许就知道了。”
“淮军要壮大,单靠这一点钱也还不够。”周馥忧虑的说,“洋枪还不到半数,洋炮更是还没有,都得买。”
“所以你那个‘江苏厘捐局’的提议,其实是极好的,大可一办,不妨现在就开始筹备起来。”
“是,”周馥虽然答应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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