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。
“这个‘毅’字,要叙进旨意里边儿,就说是咱们姐俩儿赐给他的,他‘谦抑冲退’,以为‘过嘉过美’,‘不堪承受’,一力辞了,咱们便再赐了个‘轩’字。只是,这个‘轩’字,不要和他的名字扯上干系――至于别的人怎么想,随他们的便!”
“很好,就这么办。”
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。不过,在政治上,掩耳盗铃是很惯常的做法,自有其不可移替之功效。
慈禧想不到的是――慈安就更加想不到了:关卓凡用“轩”字做自己的王号,“调子降得低一点”,并非主要目的,他其实另有深意。
关卓凡以为,在农耕社会里,封号、谥号这套东西,实在是皇帝、贵族、士大夫的“自嗨”,在统治阶级高度垄断文化及其传播的时代,这套东西是有其重大价值和功用的,但在向工业社会转化的过程中,这套东西如果始终不与时俱进,迟早会变成一套笑话。
文字和名号,在任何时代,都有其强大的力量,但不同的时代,一定会有不同的发挥渠道和表现方式。
拟封号的时候,关卓凡首先想到的是,这个封号,给谁看,给谁听?
谁是排在第一位的受众?
太后?皇帝?宗室?士大夫?
不,都不是。
排在第一位的,是他的轩军。
广大轩军士兵,哪里搞得清:“毅”字有何“嘉美”?“轩”字如何“寒素”?
他们看到、听到“轩”字,第一反应一定是:这是“轩军”之“轩”。第二个反应是:这是爵帅的名字。
他们的潜意识里,“轩郡王”的封号,几乎等同于:朝廷在法理上确定了――轩军归于关逸轩一人。
这层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的意思,军机大臣里边儿,有人隐隐猜到了几分。但,也只是“隐隐”,只是“几分”。
圣旨按照圣母皇太后的意思改过了,誊写之后,分成两份,两宫皇太后一一用印,一份交内阁明发,一份颁给关卓凡――也就是正式授爵了。
颁旨的场面,慈禧原本是想搞得“大一点”的,但略露口风,关卓凡便坚决辞谢,只索罢了。
不过,颁旨的地点的选择,慈禧就不肯让步了。
本来,旨意如果不是颁到接旨人的府上,那么颁旨的地点,就应该在接旨人的办公之地――于关卓凡而言,自然就是军机处了。
除非想“搞大个场面”,观礼之人众多,才会另寻堂皇开阔之处。比如,杜立德受爵那一次,邀请百官观礼,就选择了礼部大堂。
但是。刚刚说过。“搞大一点”的方案。已经被否决了。
不过,圣母皇太后说,军机直庐“太逼仄了,转个身子都会磕着碰着,还得摆香案、面南背北的,挤不下,不合适”。
军机直庐的内部空间确实不大,可也没到圣母皇太后说的这个地步。不过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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