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想,请做贼的,自己办自己,这种案子,是不是一百年也破不了?”
“果然。”
“绿营虽然习气深重――我说的是未改编的绿营,却也只在打仗的时候,才会公然做为匪为盗的事情,平日里是不敢这么猖獗的。所以我说,现在的长江水师,真正连绿营都不如了!”
顿了一顿,彭玉麟咬牙说道:“这个‘彭泽协’的管带,我必具折严参――非杀他不可!不然,天理何在?”
关卓凡微微摇头:“雪翁,‘彭泽协’的管带,官位不过一个千总,你要杀他,哪里要这么麻烦?再说,奏折往返,逮捕进京,刑部审核,御笔勾决,迁延日久,若人犯上下打点,往后一推二推,死来死去死不成,也不稀奇。”
“王爷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雪翁,我请你看一道旨意。”
听到“旨意”二字,彭玉麟赶忙站了起来。
关卓凡连忙说道:“雪翁误会了,我不是传旨――我请你看的,是旨意的稿子。传旨的钦差是朱修伯,明日,他会到你的公馆颁旨的。”
说罢,取出一份白折子,递了过去。
彭玉麟双手接过,坐了下来,打开折子,细细看了起来。
这道旨意,算是对之前恽世临给他看的那份“廷寄”的补充说明,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这句话:“提督、总兵以下,副将、参将、游击、都司、守备、千总、把总、外委等职官,黜陟生死,该钦差皆可临机处断,无需请旨施行。”
就是说,长江水师,除了提督黄翼升和五员总兵,其余将佐,彭玉麟只要高兴,都可以一刀砍了他们的脑袋。
这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权力。
三品以上,就算“大员”,理论上来说,对他们的处置,是皇帝的权力,非臣下可以“专擅”。副将从二品,参将正三品,都在这个范畴内。
不请旨而杀“大员”的权力,只有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中,钦差督办数省军务的“大将军”一类人物,才可能拥有。有清两百年,拥有过这个权力的,不过两个半:一个年羹尧,一个关卓凡,半个曾国藩。
现在,又多了个彭玉麟――至少,可以算“半个”吧。
彭玉麟胸臆之间,气血翻涌,滞了一滞,才说道:“圣明天纵,圣明高远!彭玉麟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”
当然,他也晓得,小皇帝才十多岁,这个事儿,其实和“圣明”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,他真正要感谢的,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。
“王爷推心置腹,信任之专,过于贤者!玉麟无以为报,唯有尽心竭力,把这桩差使彻彻底底办个水落石出!”
“雪翁,”关卓凡微笑说道,“这一趟,还有一件物事,我向朝廷请了过来,你带上,算是用来一壮行色吧!”
说罢,站了起来,双手一拍。
彭玉麟不晓得他为什么要站起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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