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鼻鼻观心继续往前走，偶尔也有贪便宜的人想要近点瞅一瞅她，但看着打扮和她手上一块砖头，又老老实实收了心思。
一直走到巷子尽头拐过去，又是一条稍宽些的巷子，一味的阴暗。三三两两的妇女手里捏着一把小卡片见人就发。
一个个子小小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在里面格外显眼，一看就是个生手，被旁边几个妇女挤推着，间或有一两个人过来，手脚还不知道往哪里搁，浑身带着一种羞愧的拘束。
过了一会，三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嘻嘻哈哈走过来，和旁边两个妇女叨咕几句，顺手拍了拍一个女人的屁~股，眼睛就转到前面的马尾头女孩身上来。
——又是熟悉的场景，熟悉的情节，熟悉的配方。宋夏夏不知道看师兄实践了多少次，连台词都是溜熟的，但今天的宋夏夏自己走路都颤巍巍，几条狗都打不过，委实没有美人救美的能力，她收住脚步，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里。
两个小青年一左一右围了马尾发女孩，一人嘿嘿一声扯去了她手里的小卡片：“美女，这什么啊？”
一边就着昏暗灯光读出来：“高薪招聘包~房公~主……哟，当什么公主啊，跟着我，直接让你当皇后，哈哈……”
另一个也开始读自己手里的那张：“温柔美女、火辣少妇……看不出来，妹妹的业务还宽广呢。”
一个唿哨吹起来：“这时候发什么啊？班车都没来，一会哥哥帮你发。”
马尾发女孩手足无措，面孔涨红，却不敢去抢，只小声嘟囔着什么，声音卡在喉咙里，更惹得几个小青年嘻嘻哈哈笑。
旁边几个中年妇女冷眼旁观，眼看此景反而走得远些了。
只远远听到几句：“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。”“就是，跟她说了也不听。”“钱那么好挣？不吃亏能占便宜？”
原来是马尾发女孩的“卡片生意”拓展越了界，这些收了保护费的小青年是来清场子的。
宋夏夏是真的没力气动手，但是马尾发女孩带着扯了一半衣服跑过来的时候，她还是将她挡在了身后，身体太诚实，反应太本能，丝毫不给她置身事外的机会，手上的板砖先于思考呼啦一声拍在了追过来的小青年脸上。
关键时刻，天生的正义感总是额外刺目，胸口的热血好像更红了呢。
懵逼倒下的小青年还没叫唤，用力过猛宋夏夏倒是一口血就吐了出来。
马尾发女孩吓得哇哇哭了起来：“杀人——杀人……杀人了啊……”
其他几个小青年一愣一愣。
一个粉红灯笼门推开，泼辣的老板娘晃着白生生的肩膀对着街骂几个小青年：“要死了！你们大哥今儿不在，是不是闲出毛来，几个恁大男人，就逮着一个小丫头欺负？”
老板娘一看就是厉害角色，骂了几句，满脸鲜血的小青年被两个同伙拖走了。
眼看他们走了，老板娘才看了一眼马尾发女孩和地上昏迷的宋夏夏：“小高，赶紧带你朋友回去吧。你说你好好一个女孩子……哎——”她转身关了门。
马尾发女孩叫高丽丽，哭了两嗓子，眼泪珠还挂在脸上，她今天的卡片还剩一大半，两个兼职都没完成，工钱是别指望了。
她失魂落魄站在地上，又抽泣了几下，最后看向地上的宋夏夏，一边抹眼泪一边将她扶了起来。
女孩不算重，身体柔软，手掌和她的手掌一样有一层薄茧，将她靠近自己的时候，高丽丽看到了她美丽的脸庞和落魄的伤势。
高丽丽感到对方的胸口一阵阵滚烫，不知道是不是在发烧，她咬了咬牙，将女孩的手和重量完全耷~拉在自己肩膀时。
高丽丽住的地方不算近，深一脚浅一脚在阴影里面走着，脚上的鞋子太廉价，在挣扎中掉了半个跟，滚到了宋夏夏吐出的鲜血里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疼那掉下的那半个鞋跟，她的眼泪又慢慢流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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